多。”汉子说。
“大哥,”梁尚博用商量的口吻说,“我正想听听乡亲们对这场大灾的看法,咱俩一路走?”
汉子瞟了他一眼,疑惑地问:“你是乡里来的?”
梁尚博含混道:“市里来的。”
“市里?”汉子止住脚步回过头,见他戴副眼镜斯斯文文书生模样,有些相信了,说,“走吧。”
农历十五,月亮明晃晃地照着山路。他们沿着狭长的山坡转个弯,跨过一条小溪,进了上溪村。
小井村的人听说上面来了人,都赶过来,七嘴八舌地打听政府在补偿方面是不是又有新的优惠政策。
梁尚博见他们满脸希冀的样子,不敢说自己是记者,任他们误会,含糊其辞道:“新政策暂时还没有,我从市里下来了解情况,听听大家的反映。”
众人有些失望。
一位中年妇女叹口气:“我们也够倒霉。”
叫刘小玉的女孩说:“二婶,你不算倒霉,那晚在家的村里人,就你没伤着呢。”
梁尚博好奇地:“是吗,大姐?”
“算是吧。”中年妇女回忆道,“那天晚饭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,半夜闹肚子。蹲在屋后的茅厕里,突然听见轰隆轰隆的巨响,以为是地震,连裤子都没顾得上系紧,就拼命往外跑。屋子被泥石流冲塌,泥浆一下就埋到腰上。”说起当时的场景,她满脸恐怖。
“不管怎么说,”有人自我宽慰道,“咱们都算幸运。”
众人默然。
梁尚博问:“山体怎么突然滑坡,因为那天夜里的特大暴雨?”
“没道理。哪年不下几场暴雨?哪个地方不下暴雨?自然灾害?说不过去。”
村民们七嘴八舌,认为是筑路放炮把山梁震塌的,因为村里不少旧屋的土墙都出现过裂纹。
梁尚博眼睛泛亮:“没跟上面反映?”
“有。”刘小玉快人快语,“乡里和施工单位都找过。”
“他们怎样说?”
“到村里看了看,每户给了两三千块钱的赔偿。”
梁尚博心里一震。果真如村民所说,肯定是个责任事故。不过他明白,村民的话不能全信,因为性质定为自然灾害,遇难者的赔偿金额将会大打折扣;反之,情况就不一样。
“遇难者的赔偿金给了吗?”梁尚博又问。
“才给了十五万。”村民告诉梁尚博,他们曾到乡政府上访,要求合理赔偿,还一度跟乡干部发生冲突。可当天晚上,两名带头上访的村民就被派出所民警带走。直到十二点多钟,他们写下不再聚众闹事的保证书后,才被放回。
一位三十来岁的妇女神秘兮兮地说:“挨打哩,警棒打得都没电了。”
梁尚博好奇地:“你怎么知道?”
刘小玉抢道:“里面有他老公。”
梁尚博问:“他在哪儿,我能见见他吗?”
那位妇女断然拒绝:“找他也不敢说,如果再抓进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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