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作漫天黑泥,零落而下。
死气蠕虫的压迫感总算消失。
但宁洛心知,现在仍旧不是放松的时刻。
他长身鹤立,孤身立于血肉高塔的顶端,遥望四方。
朝圣者们的嘶吼以及那被黑潮抱脸的惨状,似乎并不足以引动衔月王都强者的出手。
宁洛原本还有些招致厄难的负罪感,但现在因由衔月王朝的漠视,仅有的些微负罪感也荡然无存。
“不对劲。”
待得摆脱蠕虫,宁洛总算有思考的闲暇。
“圣塔都这样了,衔月王朝的强者呢?为什么还是无动于衷?”
“就这么置自家百姓而不顾?”
“还有,你们鼓吹的信仰呢?圣塔都塌了,一个个信仰都哪去了?”
一个个疑问接连涌上心头。
衔月王朝的异样让宁洛几乎以为自己踏入了幻境。
但显然,在拥有万古一梦和提灯的条件下,不可能有幻境能够迷惑住宁洛。
所以,有问题的,是衔月。
衔月强者不曾出手,论及缘由,宁洛能想到的唯一可能,就只有两种。
要么是提早便得到了圣魂的警示,或者说有预言提及过此刻的变故。
要么就是在那些强者仍然在等待圣魂的谕旨,绝对服从衔月圣魂的安排。
无论何者,这都不合常理。
因为他们不可能看不见那座狰狞的血肉高塔。
宁洛望向自己脚下的苍白肉躯。
即便他踩在那条肉臂委屈的指尖上,血肉高塔依旧不曾对他出手。
是因为它还没有缓过来,还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复苏?
不像。
黑潮才没有那么愚钝。
毕竟,它又不是受躯壳所限的人。
等等
人
人?
现在看来,这条苍白的手臂毫无疑问是人身的一部分。
宁洛能够感受到圣塔下方那涌动的黑潮气息,那无疑是个蜷缩的人形。
是黑潮构筑的巨人血躯!
“那是只”
“巨大的秽?”
“不对!”
“秽怎么可能容忍天命人站在它的头顶?”
“虫也不是,吞星母体更不可能,那,那就剩下茧蛹的可能”
那就更不对了。
因为茧蛹的攻击性,可要比秽更强许多。
茧蛹是黑潮邪祟从秽到虫的蜕变阶段,是黑潮完全融合生灵躯壳乃至灵魂,或者说是一个适应并融合的过程。
蜕变阶段的茧蛹难以移动,因而不可能对身周的危险视若无睹,更不可能就这么无视站在它头顶的宁洛。
冷静下来后,当宁洛复归理智,他瞬间便洞察到了这具白蛆聚合体的异常。
它不是秽,不是茧,不是虫,更不会是吞星的母体。
那它会是什么?
宁洛没有动用提灯,但提灯赋予他的感知力,他依旧可以轻易调用。
所以这一刻宁洛很清楚,他脚下的物事虽说确为黑潮,然却未必是邪祟的宿体。
那
仅仅只是一团富集而臃肿的肉块。
或者说,就像是稚童在海滩上堆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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